前幾天趁著休假去見了好久不見的敏,她的新工作室在吳興街;我買了兩杯坪林手去和她聊聊天。平日的坪林手居然大排長龍,天氣好熱,還好沒有等太久,捧著兩杯桂花烏龍,趁著茶冰還沒融掉前三步併作兩步衝去找她。 其實與敏實際碰面的次數極少,三次吧?大部分時間我們都是當讚友,她有一張精緻有靈氣的美麗臉孔,但她不光是漂亮而已,她的作品細膩、溫柔又強壯,會讓人感覺很強大的能量。而看似嬌小的她,實際上強悍到不行⋯我指的是體力,單日總爬升1500公尺以上的越野跑、或是動輒十天的縱走都是她的日常,但她又滿害羞的,我是仗著同是生理女的優勢(?)肆無忌憚地在她PO文下各種花式吹捧與搭訕、愛心連發與把「妳好漂亮」當作免錢似狂發,才讓她(不得不)對我卸下心防,如果我今天是男的,結局可能就是變成噁男,少數的覺得當女生還不錯的時刻。狂聊了整個下午心靈大充電! 聊到走過的山徑時,以前有習慣把曾經走過的路線存進Garmin Explore,邊聊邊打開app時有點愣住,因為整個北部遍佈一些五顏六色的航點、路線、插旗,有些地方我甚至忘記有去過或是怎麼去了? 起初是若旖當時看我過的低迷(或是他一時興起)帶我去爬山的,原本實在是沒有興趣,但不知道怎麼拒絕,只好硬著頭皮出席,從陰雨綿綿的三貂嶺連滾帶爬雙雙迷路,不知怎的整個偏移到疑似幼坑古道(因為GPS怎麼對都對不起來,就大概是幼坑古道的非主線吧?),若旖苦惱地說:「不可能啊我都來幾次了?」隨著路徑越來越原始,我穿了完全錯誤的鞋子,在爛泥中摔倒第7749次後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們不得已只好冒著吃罰單的風險改沿鐵軌走,緊繃神經豎起雙耳聽著、感受著鐵路,生怕奪命火車就這樣從背後出現,當時的路窄到是不可能閃過行進列車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像秘境似的大華車站,才得以滿身泥濘地爬回文明世界。 精疲力盡、全身髒到在回程車上不斷受到旅客注目的我心想自己幹嘛答應?我去爬山?有什麼毛病? 但是若旖之後再問起要不要去?我都說好。當時在人生谷底的我正試著改變生活形態跟場域,想實驗自己是不是「功能正常」,是不是「還能快樂」,結果是可以,是在很奇妙的、對我而言幾近苦痛的地方。我開始有踏入百岳的野心,可是不論是若旖或是之後的山友文昀、阿布都比較喜歡跟郊山作陪,所以我們就不斷地在北部郊山轉啊轉,一邊蒐集,一邊討論我們要參加自組團嗎?還是保險一點去商業團呢?後來這些想望都無疾而終,甚至我與若旖、文昀、阿布的友情也好像也因為腳程不同,或是在一些面對岔路時,我們就各自決定想前往的路徑了。 好像在人生無法定錨的時候就會想辦法讓自己在精神上或肉體上更加酸楚,才得以有生存下來的感覺;有一次在需要登記入山的生態保育區內,山徑原始、跨距大,登頂前還有一堆及腰高度的巨石要陡上。過三角點後我想休息久一點,叫文昀不用等我,他還真的一溜煙地走了;下山時的世界不知為何安靜到連蟲鳴都消失,只剩下自己疲累的喘息、在山溝裡不斷尋找穩健踩點而顯得不太確定的腳步聲、股四頭已無法支持全部,只好以屁股為支點下探落差,以及在翻越來時的每一尊土石,歸時也一尊都不能少,在理智碎掉前、跨過第無數個樹根後終於回到起登點,文昀他們不耐煩地喊著:「等你很久耶——走了啦想吃火鍋了!」我在隊伍後面慢慢走,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友人們待會想吃什麼,慢慢反芻那7、8個小時的奇妙體驗,是山在包容我,方寸海納,我不喜歡聽到任何人說征服山,哪怕大山小山,一直都是山在允許你。 當時信誓旦旦以為山會成為我往後人生的救贖,結果也不是。我現在沒在爬山了,沒有拒絕他,只是就剛好停下來,因為人生不斷不斷有新課題,不是躲進山裡就能平復的,又或是身體不停不停一直往前,心卻在後面;先前會覺得很焦慮,覺得自己太晚開始了、感覺到年紀的文攻武嚇、不趕快進步是不行的...,而事實上不進步也沒有關係,總之就像我在山上最常說(但也完全是不良示範,在山上不能丟下你的隊友喔)的那句:「你們先走,我慢點跟上。」結果慢一點跟上沒關係,想起之前上肢爛炸又逃避訓練,用粉紅色的8kg奈米槓肩推都推不太起來,下場就是在任何岩場地形都很慘;現在可以用標準20kg空槓做肩推,雖然也不是什麼猛爆性進步,但總算不用拿那支對照我身型算是有點恥辱的粉紅色的槓了。 跟敏分享那些花花綠綠的路徑,像小學生向碩士生獻寶似的,但敏還是很有耐心地一一詢問每一段記憶;很開心有山陪伴了一段時間,我還是在這邊等著他的邀請喔。 祝你的世界因你而寬大 下班電報 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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